第7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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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大清早的, 天空泛起魚肚白，霧氣化成露水轉瞬滴落在塵土裏。
齊和康淘好米下鍋後，又將三個鹹鴨蛋洗幹凈就這麽放在蓋子邊上熱, 接著擦幹凈手將發好的面團扯出來, 開始揉。
先前他們還跟著閔吉他們一道吃早飯, 只不過閔吉他們只吃兩頓，上午九點一頓，下午三點一頓, 不過五點多下工的時候會有一人兩個窩窩頭。
過了兩天, 他爹覺得一天兩頓肯定不行，就決定還是在家一天三餐, 定時定量地來。
只不過這樣一來，做飯的人就不能一直是念叔二弟他們，因此除了蛋蛋和淘淘，其他人每人負責一天, 二弟三妹倆人共同負責一天, 也就是四天一換。
齊和康對此也沒什麽異議, 做飯他也會, 只不過做得一般，反正爹說了做得能入口就成，就算以後他成了親, 也是這樣來。齊和康面無表情地想，嘴角還有些青紫。
烙好餅後，大家陸陸續續地洗漱完走出來。
“大哥，今天吃什麽啊？”齊和真興沖沖走過來。
“吃鹹鴨蛋送粥, 還有烙餅。”齊和康說。
齊和真拖長聲音“啊”了一聲，大哥回回都是烙餅, 也沒點兒其他新意。不過好在還有大米粥，這玩意兒好啊，他們在大田村的時候就沒吃過幾回，來到了這邊倒是隔三差五就煮來吃。
齊和康對作怪的二弟視若無睹，說道：“吃膩了你可以接手……”反正爹說了，這做飯換人了他不管，只要商量好就成。
齊和真擺手，他又不傻！烙餅切開夾點酸菜進去也好吃啊！
等大家都就位，倆兄弟就停下來吃早飯了。
齊滄將烙餅對半分，在切開遞給姜明念，齊和鳴說：“爹，我也要，只要一小塊。”
“好。”齊滄切成四分之一大小，遞給對面的齊和鳴和姜同新，這才發現旁邊的齊和康的嘴角淤青了，昨天夜裏還看不太出來，“你這嘴角……跟人打架了？打贏沒？”
齊和康被問得心一顫，正準備解釋，然後就聽到了後半句，頓時無語道：“……贏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齊滄點頭，沒再問下去。他對於齊和康還是很了解的，他就不是個會主動出手的人，除非是那人挑釁太過又或者真的生氣了。
齊和康：“……”
姜明念他們被齊和康臉色的郁悶逗樂了，捂著嘴“噗嗤”笑出聲來。
吃過早飯後，齊滄跟齊和康他們交代幾句，說等會要去鎮上看店鋪，“有什麽事去找大伯他們，知道嗎？”姜明念見倆小哥倆吃飽後又想跑出去耍，囑托道。
“好。”齊和鳴應完，人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。
交代完，齊滄便架著新買的牛車出發了，齊和康在屋裏轉了轉拿起砍刀出門砍柴火去，齊和欣坐在木凳上摸索著剛學的花樣，齊和真蹲在一旁看了許久，昏昏欲睡起來。
……
另一頭，齊滄他們很快來到了溪河鎮。
正月十三，溪河鎮年後的第二個集可謂是人來人往，熱鬧無比。因著空間擴大了一倍，齊滄很幹脆地在往裏購了不少大米，面粉，糖油鹽，還有各種種子，家裏也藏了不少糧食。
正所謂狡兔三窟，糧食也得分幾處藏。眼下皇族沒落，世家當道，雖說平王退回安北境內，但若是老皇帝突然嘎了，那暫時安定的局面又會立馬亂起來。
屆時自然繞不開權柄的爭奪，河口縣雖說是窮鄉僻壤，卻也不能保證完全不受戰亂的影響，況且他們頭年的糧食也就幾百斤豆子，哪裏夠吃。多備些糧食也好，以免後頭鎮上一關，他們又沒地方買糧了。
走動的時候，齊滄還跟其他人也說了，至於他們會不會囤糧，那就不得而知了，這事齊滄也管不著。只不過為了買夠分量，齊滄還換了好幾個裝扮才買到。
好在上回只他一人，做事起來倒也方便，今日趕集主要是為了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鋪，齊滄他們從惠香樓出來後，來到小二口中的牙人張這。
這溪河鎮的牙人也就兩位，一位姓張一位姓羅，齊滄他們想要做生意的鋪子，那小二便推薦了這牙人張，若是想找居住的房屋，那便是牙人羅。
俗話說，先敬羅衣後敬人，牙人做慣中間人，就沒有哪個是不看人下菜的，齊滄他們出門的時候便拾掇得整整齊齊，就連發冠也換上白玉的，腰佩香囊玉佩。
牙人張見他們身穿錦緞，頭戴白玉發冠，拱手道：“免貴姓張，不知兩位公子是要租房買房亦或者要下人呢……”
姜明念淡淡說道：“我等欲租一帶院子的鋪面。”他不等回話，很快將要求說清楚。
牙人張見狀也沒問東問西的，按照他們的要求，將齊滄他們帶到西邊去，說：“這邊靠著街，前面鋪子，後面院子，正好符合您的要求，只不過人來人往比較吵雜，若是做書局怕是不成。”
“租金的話是一年十八兩。”
齊滄了然，這個價格還是比較正常，這格局乍一眼看過去其實還可以，四間屋子家一間茅房，靠街面的鋪子做買賣，兩邊是臥室，後邊則是竈屋跟雜物房，而且最主要的時候明顯已經修葺過了，也不需要再做修補。
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沒有水井，他問道：“這吃水要出門打去？”
牙人張訕笑道：“那頭巷子中間就有一口井，也方便，走過去也沒幾步路。”
姜明念不露聲色，“有沒有帶水井的？”他們要做飲子的話，就不能沒有水井，否則容易出大問題。
牙人張趕忙又帶著他們走過兩條街，“您看，這裏有水井，格局也跟那邊都差不多，而且還在巷子頭……”
這話說得，離著巷子頭近一些，這人自然也多些，因此這個價格嘛……那也貴些，“租金一年二十二兩。”
齊滄與姜明念對視一眼，齊滄：“十八兩一年，一次性租兩年。”
牙人張大吃一驚，“不成不成，十八兩拿不出手。您們也看了，這不止有水井，還寬敞得很，而且租了便能立馬入住了，也不需要怎麽收拾。二十二兩一年真的不貴了。”要是十八兩拿下的話他根本沒有賺頭，想不到這倆人穿得光鮮亮麗的，砍價起來狠成這樣。
姜明念道：“那算了，咱們去牙人羅那邊看看。”
“牙人羅？不是說那邊都是住的房屋比較多嗎？”
“那肯定不能全都是啊，這你就不懂了，多多少少還有鋪子的。”
倆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，完全沒有停留的打算，這牙人張瞬間急了，去了牙人羅那邊還回得來麽？肯定不會回來了！而且確實像他說的那樣，倆牙人雖然大抵負責的方向不同，但也不是完全互不幹擾，手裏壓著鋪子院子那麽多，總有合適的，能從對方手裏搶到生意何樂而不為呢。
他忙不疊道：“二十兩！”急得聲音都劈叉了。
齊滄停住腳步，朝姜明念示意：“那便……二十？懶得跑了。”
“行吧，那就二十。”一副“既然你都這麽說了，那就隨意吧”的模樣，牙人張頓感牙酸，但這個價格他能拿下二兩，也算不錯了。
與牙人張談妥後，便約定了午時過後帶著戶籍冊子在牙行碰面簽契約，說罷，牙人張便跑了。
齊滄他們轉身出去，找了個餛飩攤位，“老板，要兩碗肉餛飩。”
“好嘞，稍等！”餛飩攤的老板數都沒數，抓了一把餛飩下去，又添了幾個下熱水裏煮。
沒等齊滄他們說兩句話，餛飩便已經上桌了，“客官慢用。”
姜明念將骨湯吹涼喝了一口，說道：“好喝，對了，招牌咱沒有呢？”
齊滄：“……”
倆人面面相覷起來，鋪子都要買下了，又不需要怎麽收拾，結果這會兒才發現他們連店名都還沒起。
齊滄張口就起了幾個店名：“果然爽，果真多，果一果，一杯果茶。”
姜明念：“……”
敢不敢起點正經點的店名！
午時過後，齊滄二人如約而至，此時牙人張以及店鋪的主人已經到了，幾人對著戶籍冊子，宅契，經由牙人張定下契約，並約定好兩年後完整交付院子，若其中一方無辜解約，則需賠償一年租金的十倍，也就是二百兩。
後面那條是齊滄要求加上去的，他可不想做生意做得好好的，突然被強迫退租，至於店鋪的主人那自然是欣然應下了，他這鋪子叫價本身就比旁的稍貴一些，眼下好不容易有人願意租兩年，而不能趕緊應承下來。
簽好契約，又讓牙人張帶去衙門過了紅契，齊滄二人這才出了溪河鎮。
霞光絢爛無比，倆人駕著牛車慢悠悠地在大路上，姜明念清點著中午在鎮上買的東西，每回從鎮上出來，就沒有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，就連針線他都挑了許多回去讓齊和欣用。
雲片糕，荷花酥各買了一盒，他本來還想買幾個糖葫蘆的，只不過齊滄不讓他們晚上吃太多甜的東西，說點心也是甜的。
思及此，姜明念癟了下嘴，點心的甜跟糖葫蘆的甜根本就不一樣！
牛車很快穿過村子，因著有牛車遮擋，有人見了再好奇也沒辦法扒著牛車不放，他們很快就越過谷場直奔家裏去，只不過還沒到，就見門口不遠處熱熱鬧鬧的吵成一片。
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大群人，閔吉他們也在其中。
齊滄心急如焚，大喊道：“在這兒幹什麽？！”他拉著最外圍的漢子問道。
原來，晌午後，得知自家孫子被胖揍一頓的劉老麽這才上門來了，指著兄妹倆喊打喊殺，就要他們將齊和康交出去。
甚至為了懲治齊和康，又慫恿了另外兩家婦人夫郎加入，兩兄妹對著三個潑婦，就算後頭齊和康挑水回來，也敵不過這三人，很快局勢一面倒。
好在閔吉他們就在附近，聽了聲音紛紛停下手簇擁在旁邊，這才迫使他們停下手來。而後，越來越多人圍在一旁，又有兩戶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跟著討伐起來。
齊滄見他們又扯上齊和真，心一凜，真是太過友善了才會讓人騎到頭上來。
“讓讓，讓一讓。”見人親爹來了，大家紛紛讓開一條道。
齊和康愧疚地看著他們，“爹……”
姜明念二人跳下車，將人拉過來仔仔細細看了起來，只見他們頭發亂糟糟，齊和康的脖子上還有明顯的指甲血痕，姜明念問：“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？”
齊滄擋在他們前面，讓姜明念安撫幾個小孩，齊滄一一點出來：
“既然如此，王大中兄弟，梁麻子，梁老栓四家，不管是誰，以後我們都不會再請他們做工。”鬧事的主力一共有五家人，其中有四家的漢子其實都是在他們這邊做短工的，除了劉老麽，因著人品不好，請人的時候直接就跳過了劉老麽兩老根夫夫。
估計也是這樣，這人才會跳得這麽厲害。
此話一出，原本喧鬧不止的人群頓時靜默了一瞬，又再度七嘴八舌地吵起來。
那四家人質問道：“憑什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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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清早的, 天空泛起魚肚白，霧氣化成露水轉瞬滴落在塵土裏。
齊和康淘好米下鍋後，又將三個鹹鴨蛋洗幹凈就這麽放在蓋子邊上熱, 接著擦幹凈手將發好的面團扯出來, 開始揉。
先前他們還跟著閔吉他們一道吃早飯, 只不過閔吉他們只吃兩頓，上午九點一頓，下午三點一頓, 不過五點多下工的時候會有一人兩個窩窩頭。
過了兩天, 他爹覺得一天兩頓肯定不行，就決定還是在家一天三餐, 定時定量地來。
只不過這樣一來，做飯的人就不能一直是念叔二弟他們，因此除了蛋蛋和淘淘，其他人每人負責一天, 二弟三妹倆人共同負責一天, 也就是四天一換。
齊和康對此也沒什麽異議, 做飯他也會, 只不過做得一般，反正爹說了做得能入口就成，就算以後他成了親, 也是這樣來。齊和康面無表情地想，嘴角還有些青紫。
烙好餅後，大家陸陸續續地洗漱完走出來。
“大哥，今天吃什麽啊？”齊和真興沖沖走過來。
“吃鹹鴨蛋送粥, 還有烙餅。”齊和康說。
齊和真拖長聲音“啊”了一聲，大哥回回都是烙餅, 也沒點兒其他新意。不過好在還有大米粥，這玩意兒好啊，他們在大田村的時候就沒吃過幾回，來到了這邊倒是隔三差五就煮來吃。
齊和康對作怪的二弟視若無睹，說道：“吃膩了你可以接手……”反正爹說了，這做飯換人了他不管，只要商量好就成。
齊和真擺手，他又不傻！烙餅切開夾點酸菜進去也好吃啊！
等大家都就位，倆兄弟就停下來吃早飯了。
齊滄將烙餅對半分，在切開遞給姜明念，齊和鳴說：“爹，我也要，只要一小塊。”
“好。”齊滄切成四分之一大小，遞給對面的齊和鳴和姜同新，這才發現旁邊的齊和康的嘴角淤青了，昨天夜裏還看不太出來，“你這嘴角……跟人打架了？打贏沒？”
齊和康被問得心一顫，正準備解釋，然後就聽到了後半句，頓時無語道：“……贏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齊滄點頭，沒再問下去。他對於齊和康還是很了解的，他就不是個會主動出手的人，除非是那人挑釁太過又或者真的生氣了。
齊和康：“……”
姜明念他們被齊和康臉色的郁悶逗樂了，捂著嘴“噗嗤”笑出聲來。
吃過早飯後，齊滄跟齊和康他們交代幾句，說等會要去鎮上看店鋪，“有什麽事去找大伯他們，知道嗎？”姜明念見倆小哥倆吃飽後又想跑出去耍，囑托道。
“好。”齊和鳴應完，人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。
交代完，齊滄便架著新買的牛車出發了，齊和康在屋裏轉了轉拿起砍刀出門砍柴火去，齊和欣坐在木凳上摸索著剛學的花樣，齊和真蹲在一旁看了許久，昏昏欲睡起來。
……
另一頭，齊滄他們很快來到了溪河鎮。
正月十三，溪河鎮年後的第二個集可謂是人來人往，熱鬧無比。因著空間擴大了一倍，齊滄很幹脆地在往裏購了不少大米，面粉，糖油鹽，還有各種種子，家裏也藏了不少糧食。
正所謂狡兔三窟，糧食也得分幾處藏。眼下皇族沒落，世家當道，雖說平王退回安北境內，但若是老皇帝突然嘎了，那暫時安定的局面又會立馬亂起來。
屆時自然繞不開權柄的爭奪，河口縣雖說是窮鄉僻壤，卻也不能保證完全不受戰亂的影響，況且他們頭年的糧食也就幾百斤豆子，哪裏夠吃。多備些糧食也好，以免後頭鎮上一關，他們又沒地方買糧了。
走動的時候，齊滄還跟其他人也說了，至於他們會不會囤糧，那就不得而知了，這事齊滄也管不著。只不過為了買夠分量，齊滄還換了好幾個裝扮才買到。
好在上回只他一人，做事起來倒也方便，今日趕集主要是為了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鋪，齊滄他們從惠香樓出來後，來到小二口中的牙人張這。
這溪河鎮的牙人也就兩位，一位姓張一位姓羅，齊滄他們想要做生意的鋪子，那小二便推薦了這牙人張，若是想找居住的房屋，那便是牙人羅。
俗話說，先敬羅衣後敬人，牙人做慣中間人，就沒有哪個是不看人下菜的，齊滄他們出門的時候便拾掇得整整齊齊，就連發冠也換上白玉的，腰佩香囊玉佩。
牙人張見他們身穿錦緞，頭戴白玉發冠，拱手道：“免貴姓張，不知兩位公子是要租房買房亦或者要下人呢……”
姜明念淡淡說道：“我等欲租一帶院子的鋪面。”他不等回話，很快將要求說清楚。
牙人張見狀也沒問東問西的，按照他們的要求，將齊滄他們帶到西邊去，說：“這邊靠著街，前面鋪子，後面院子，正好符合您的要求，只不過人來人往比較吵雜，若是做書局怕是不成。”
“租金的話是一年十八兩。”
齊滄了然，這個價格還是比較正常，這格局乍一眼看過去其實還可以，四間屋子家一間茅房，靠街面的鋪子做買賣，兩邊是臥室，後邊則是竈屋跟雜物房，而且最主要的時候明顯已經修葺過了，也不需要再做修補。
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沒有水井，他問道：“這吃水要出門打去？”
牙人張訕笑道：“那頭巷子中間就有一口井，也方便，走過去也沒幾步路。”
姜明念不露聲色，“有沒有帶水井的？”他們要做飲子的話，就不能沒有水井，否則容易出大問題。
牙人張趕忙又帶著他們走過兩條街，“您看，這裏有水井，格局也跟那邊都差不多，而且還在巷子頭……”
這話說得，離著巷子頭近一些，這人自然也多些，因此這個價格嘛……那也貴些，“租金一年二十二兩。”
齊滄與姜明念對視一眼，齊滄：“十八兩一年，一次性租兩年。”
牙人張大吃一驚，“不成不成，十八兩拿不出手。您們也看了，這不止有水井，還寬敞得很，而且租了便能立馬入住了，也不需要怎麽收拾。二十二兩一年真的不貴了。”要是十八兩拿下的話他根本沒有賺頭，想不到這倆人穿得光鮮亮麗的，砍價起來狠成這樣。
姜明念道：“那算了，咱們去牙人羅那邊看看。”
“牙人羅？不是說那邊都是住的房屋比較多嗎？”
“那肯定不能全都是啊，這你就不懂了，多多少少還有鋪子的。”
倆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，完全沒有停留的打算，這牙人張瞬間急了，去了牙人羅那邊還回得來麽？肯定不會回來了！而且確實像他說的那樣，倆牙人雖然大抵負責的方向不同，但也不是完全互不幹擾，手裏壓著鋪子院子那麽多，總有合適的，能從對方手裏搶到生意何樂而不為呢。
他忙不疊道：“二十兩！”急得聲音都劈叉了。
齊滄停住腳步，朝姜明念示意：“那便……二十？懶得跑了。”
“行吧，那就二十。”一副“既然你都這麽說了，那就隨意吧”的模樣，牙人張頓感牙酸，但這個價格他能拿下二兩，也算不錯了。
與牙人張談妥後，便約定了午時過後帶著戶籍冊子在牙行碰面簽契約，說罷，牙人張便跑了。
齊滄他們轉身出去，找了個餛飩攤位，“老板，要兩碗肉餛飩。”
“好嘞，稍等！”餛飩攤的老板數都沒數，抓了一把餛飩下去，又添了幾個下熱水裏煮。
沒等齊滄他們說兩句話，餛飩便已經上桌了，“客官慢用。”
姜明念將骨湯吹涼喝了一口，說道：“好喝，對了，招牌咱沒有呢？”
齊滄：“……”
倆人面面相覷起來，鋪子都要買下了，又不需要怎麽收拾，結果這會兒才發現他們連店名都還沒起。
齊滄張口就起了幾個店名：“果然爽，果真多，果一果，一杯果茶。”
姜明念：“……”
敢不敢起點正經點的店名！
午時過後，齊滄二人如約而至，此時牙人張以及店鋪的主人已經到了，幾人對著戶籍冊子，宅契，經由牙人張定下契約，並約定好兩年後完整交付院子，若其中一方無辜解約，則需賠償一年租金的十倍，也就是二百兩。
後面那條是齊滄要求加上去的，他可不想做生意做得好好的，突然被強迫退租，至於店鋪的主人那自然是欣然應下了，他這鋪子叫價本身就比旁的稍貴一些，眼下好不容易有人願意租兩年，而不能趕緊應承下來。
簽好契約，又讓牙人張帶去衙門過了紅契，齊滄二人這才出了溪河鎮。
霞光絢爛無比，倆人駕著牛車慢悠悠地在大路上，姜明念清點著中午在鎮上買的東西，每回從鎮上出來，就沒有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，就連針線他都挑了許多回去讓齊和欣用。
雲片糕，荷花酥各買了一盒，他本來還想買幾個糖葫蘆的，只不過齊滄不讓他們晚上吃太多甜的東西，說點心也是甜的。
思及此，姜明念癟了下嘴，點心的甜跟糖葫蘆的甜根本就不一樣！
牛車很快穿過村子，因著有牛車遮擋，有人見了再好奇也沒辦法扒著牛車不放，他們很快就越過谷場直奔家裏去，只不過還沒到，就見門口不遠處熱熱鬧鬧的吵成一片。
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大群人，閔吉他們也在其中。
齊滄心急如焚，大喊道：“在這兒幹什麽？！”他拉著最外圍的漢子問道。
原來，晌午後，得知自家孫子被胖揍一頓的劉老麽這才上門來了，指著兄妹倆喊打喊殺，就要他們將齊和康交出去。
甚至為了懲治齊和康，又慫恿了另外兩家婦人夫郎加入，兩兄妹對著三個潑婦，就算後頭齊和康挑水回來，也敵不過這三人，很快局勢一面倒。
好在閔吉他們就在附近，聽了聲音紛紛停下手簇擁在旁邊，這才迫使他們停下手來。而後，越來越多人圍在一旁，又有兩戶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跟著討伐起來。
齊滄見他們又扯上齊和真，心一凜，真是太過友善了才會讓人騎到頭上來。
“讓讓，讓一讓。”見人親爹來了，大家紛紛讓開一條道。
齊和康愧疚地看著他們，“爹……”
姜明念二人跳下車，將人拉過來仔仔細細看了起來，只見他們頭發亂糟糟，齊和康的脖子上還有明顯的指甲血痕，姜明念問：“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？”
齊滄擋在他們前面，讓姜明念安撫幾個小孩，齊滄一一點出來：
“既然如此，王大中兄弟，梁麻子，梁老栓四家，不管是誰，以後我們都不會再請他們做工。”鬧事的主力一共有五家人，其中有四家的漢子其實都是在他們這邊做短工的，除了劉老麽，因著人品不好，請人的時候直接就跳過了劉老麽兩老根夫夫。
估計也是這樣，這人才會跳得這麽厲害。
此話一出，原本喧鬧不止的人群頓時靜默了一瞬，又再度七嘴八舌地吵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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